小楼月圆

鼠猫赐我以魂,楼诚赐我以神。
诸葛先生粉,沈夜粉,埃尔隆德粉,后荣迷。
为做一个普通本分淡然的近代史学者努力中……划掉,不想做学者了,能读明白书就行……划掉,能看得进去书就行……划掉,能活着就行。

【鼠猫】布尔乔亚的叛逃(14)

warning:穷,有别的cp私货,于是下集开始郊游……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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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三儿能自己开口吃饭了。

早就说了,白玉堂天生好命。季三儿睁眼那天看见的是他,自己开了罐头吃饭这事第一个看到的人还是他。那天白玉堂拎了两袋子书,风风火火撞开季三儿单人病房的门,他算准了季三儿这会儿正醒着无聊得自己跟自己拌嘴玩儿,没想到一抬头,看见动都动不了的人正扒拉着一个刚启开的鱼罐头,豆豉的,挑豆吃。白玉堂手一松,两袋子精神食粮砸在了地上,他人已经扑上去夺走了季三儿的肉体食粮。

 

“谁让你吃鱼的!鱼是发物你不知道吗!”

 

季三儿说不了话,气得要命,手一动推了白玉堂一把,白玉堂把鱼罐头放好,看见罐头旁边搁着一饭盒白米饭,已经被人吃了一半了,忽然明白过来,指指饭盒问季三儿:“庄医生的?”

季三儿没理他。

白玉堂摸摸下巴,转回身把书袋子捡了起来,拍拍灰往季三儿床上摞。

 

“都是世界名著,啊,还有这个我们学历史的爱看的社科类书,你也看看,长长见识。什么都要讲策略,古人干嘛写兵法呀?兵法可没让你跟人单挑……”

 

季三儿干脆躺下,举着被子往脑袋上一蒙,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去了。

庄医生就是这会儿回来的,手里还端了一茶缸热水,另一只手拎了个暖瓶,大概是吃饭吃一半咸了想喝水,发现季三儿这儿的开水没打,打水去了。白玉堂打量庄医生,他可比刚见面时憔悴多了,展昭说他是胸外的一把刀,三哥这次伤到了肺,季家老爷子当然要最好的给他儿子做手术,可庄医生死活不答应,威逼利诱都没辙,老爷子拐棍直砸地。


“你不是喜欢三儿吗?啊?做个手术都不行吗!”

 

科里的老主任拦着老爷子,口干舌燥地给他解释,最后还是季家老大出面,好说歹说劝走了老人,另安排了医生给幼弟做手术。手术那天,庄医生就站在手术室外,家属多着急他就有多着急,他熟悉流程,默背每一刀的手法,掐着表算时间,比起其他人模糊的等待他要更加揪心,一旦手术出现了什么意外,别人也许察觉不到,他却能在时间的改变里发现噩耗。好在手术有惊无险,季三儿再一次被推出来的时候,庄医生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翕动的鼻翼上是细密的汗珠。

 

他不能做手术。

展昭说完,总结了一句。

白玉堂问为什么,展昭挑了挑眉。

 

我问你,如果你是我的主治医生,你拿刀开我的胸膛时,能不抖吗?

 

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我当初没听老头的去学医。

展昭眉头一跳,蹦起来掐白玉堂的脖子:你咒我做手术啊你!

 

也不知是庄医生照顾的好,还是季三儿一颗红心为祖国两肋插刀的精神感动了上天所以恢复得快,白玉堂再去看他时,季三儿已经能坐起来说话了。

季三儿对白玉堂说的第一句话是:“出去!”

 

白玉堂扯着白菜帮子,跟刚把新车领回来的展昭诉苦,展昭的新车不是长江125,是二八大杠。四个轮变成了两个轮,展昭找了块破布把新车架在院子里使劲擦,泄愤一样。

 

“哎~上面给你什么你就用什么,你这个好同志不能挑理的嘛。”

 

白玉堂把一颗好好的白菜扯成了一堆烂菜叶。

 

“有新车就不错了,挎子那东西能有自行车好?你进胡同开得进去吗?再说了,一切个人利益都要为集体利益做牺牲,你们那儿难得配个车,当然是先可着老同志来了。”

 

白玉堂抱起那一堆白菜往公共厨房走,临到门口一回头,压低了声音:“找个辙,你借出来不就完了吗。”

展昭把那块破布摔在在白玉堂身后关起来的大铁门上,出了一口浊气坐在板凳上,对着自己的新车。

……

“片儿警,什么是片儿警?”

 

“就是管这一片儿治安的警察呗。”

 

“哎,对喽。”

 

琅轩踩着老爷车的脚踏,车头来回扭,车身响叮当。

 

“咱们这个工种,没有刑警神气,没有特警神秘,可咱们和百姓是贴在一起的,展昭,你懂什么是贴在一起吧?”

 

展昭骑在他师父给他借的解放自行车上,摇了摇头。

 

“就是你不能脱离他们,脱离群众,你和群众要是一个集体,换句话说,你必须保证你辖区内每一个居民,哎不能说都认识,要脸熟,能一眼看出陌生人来。”

“所以我总说,别给我们配机动车,没用,突突突开了一路,除了尾气啥都没看到,还是自行车好,你说对吧?”

 

琅轩带着展昭骑到了地方,腿一迈跨下车来打开了面前小屋的门,展昭略比门框高些,低头进去,屋里是七八个居委会主任围着一个烤着地瓜的火炉,热切切地看着他们师徒,炉火蒸上来,熏得展昭眼前一湿。

……

“吃饭了。”

 

白玉堂端着一碗熬白菜蹲在展昭面前,那菜刚做好,热气争先恐后地向上涌,展昭额前一点刘海儿都被蒸得打了卷,他回过神来低头看白玉堂,白玉堂看他反应过来了,咧着嘴笑了笑。

 

“想什么呢?快进屋吃饭吧。”

 

白玉堂拿着一柄小刀帮季三儿削苹果,季三儿捧着一袋瓜子就着一本书边看边嗑,白玉堂扭头看了一眼,嘱咐道:“快点吃,待会儿庄大夫回来了发现了你可别把我供出来。”

 

“知道了知道了,你也别削了,我带皮吃又药不死。”

 

“我是怕我没事干。”白玉堂继续手上的工作,头也不抬地说,“市场这两天人少,卖也卖不了多少钱,复习吧,我脑子又乱,一看见那些史料理论我就头疼,还不如在你这儿待着,消停。”

“展昭呢?”季三儿对着垃圾袋吐了一个瓜子壳,没留神把瓤也呸出去了,很惋惜地看着袋子。

 

“猫加班。”

 

“他们片儿警怎么比我们还忙。”

 

白玉堂怼了季三儿一下:“嘿你小子还瞧不起人了?”

 

“没没没。”

 

也不知怎么,季三儿觉得自己住院这半个多月里,地位与日递减,大概出院那天大院里从小把他敬为孩子王的那帮小子就要篡权干政了吧。

 

“三哥,我问你个事儿。”白玉堂想起什么,放下了苹果正襟危坐,季三儿被他感染得不敢继续嗑了,也坐直了身子。

 

“你跟庄医生的事,你家老爷子怎么答应的?”

 

原来是为了这个,季三儿长舒一口气,又靠了回去,边嗑边说:“就那么答应的,我俩在云南就确定关系了,等老爷子知道都生米熟饭了。”

 

“生米熟饭?他能怀还是你能怀?”

 

“去你的。”

 

白玉堂乐了乐捡起苹果继续削,没动两下又发起了呆,握着苹果盯着季三儿床边的吊瓶架,喃喃自语:“我和展昭,啥时候才算成啊。”

“你啊,”季三儿吐掉粘在嘴边的瓜子壳,摸到下一个瓜子嗑开,“想太多,你和展昭都搬出来住了,还怕什么啊?”

白玉堂想想觉得也是,又开心起来,麻利地削完了下半个苹果,正想着要不要再切个块时,病房门被人推开了,季三儿大惊之下手忙脚乱地藏瓜子,一时没拿住撒了一床,白玉堂拿了个枕头往上一盖,回头道:“你倒是敲门……”

话到嘴边停住了,门口站着的是展昭,一脸的兴奋。

 

“我借到了!走!兜风去!”

 

白玉堂愣了愣,季三儿一推他:“快点吧,趁年轻多吹吹风,展昭等你呢。”白玉堂左右看看,抬手把外套扣子扣紧了,跑着走到门口握住展昭的手就开始飞奔。

他身后的季三儿一个一个往袋子里捡瓜子,听到脚步声远了,摇摇头:“年轻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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