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月圆

鼠猫赐我以魂,楼诚赐我以神。
诸葛先生粉,沈夜粉,埃尔隆德粉,后荣迷。
为做一个普通本分淡然的近代史学者努力中……划掉,不想做学者了,能读明白书就行……划掉,能看得进去书就行……划掉,能活着就行。

【清夏】鸭脖的十八种香料配方(十二)

(十一)

第十二种 醋 酸

沈夜的车长驱直入,一直停到市医院大门口,两人跑进大厅,妇产科的骚动似乎还没有传过来,大厅依旧在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
清和熟门熟路地拉着沈夜去妇产科,沈夜一边脸红一边迅速跟上,才下电梯就听到了隐隐的骂声。
清和在那一团嘈杂里听到了夏夷则清朗的声音,心里一沉。

小白大夫是个孩子,至少在夏红珊看来,他还没有夏夷则大。
男孩子,学到又是妇科,虽然在大学没少看,但到了工作岗位面对真人鲜活的肉体还是不一样,于是这个青年每天都是红着耳廓跑来跑去,看起来煞是可爱。
夏红珊说,假如你是个女孩,我就能撮合你和我们家夷则了。
小白大夫从耳廓一溜红到脖子,软软地叫了一声。
姐~
夏红珊笑着喝茶,心里想,真是个孩子。

小白大夫来不及伸手去捂脸,眼看着那人就要够到了夏红珊,愤怒的家属像要吞没夏红珊的火焰,小白大夫突然吼了出来,声音完全不像平日里的温声细语。
“你他妈要干啥!”
没有人是一辈子温文尔雅的。
毕竟他是个男人。
在这场混乱中,能够保护夏红珊的,暂时的,唯一的男人。

小白大夫顶着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一只手把夏红珊拦在身后,一只手抵着家属,夹在中间,不肯退步。
闻讯赶来的阿阮手上捏着个塑料文件夹,在那人身上拍了半天也不见有效果。
妇科的走廊里一时大乱。

事态眼看控制不住,有人去叫保安,从一楼跑到妇产科到底还是要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会发生什么,而且那男人已经明晃晃地亮出了水果刀。

阿阮跌跌撞撞地跑回夏红珊的办公室,推开门,气喘吁吁地叫里面的人。
“夷……夷则!”
夏夷则正在给他的母亲削苹果,红彤彤的果皮连成一条线向垃圾桶里坠去,怎么也不断,这是清和教他的绝活。
就在阿阮推门的片刻,它断了。

夏红珊躲在小白大夫身后,瑟瑟发抖。
不是因为家属的暴怒和委屈,而是因为这针对于她的暴行挖出了她深藏于记忆深处的恐惧。
那恐惧太遥远也太深刻。
遥远到早在夏夷则五岁时就种植下来,深刻到至今为止,不敢触碰。
夏红珊害怕男人。
害怕成年的,喜怒无常,又在体力上对比她来说有绝对优势的男人。
她害怕到每每看到自己的哥哥都会下意识地胆战心惊。
这也每每令夏怀绪忧心不已,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护着自己的妹妹,从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
可惜依旧人算不如天算。
有人想到去把夏院长叫来,但被告知他前几天刚刚出国,副院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来了也不顶用。
夏红珊紧紧揪着小白大夫的衣服,颤抖着泪流满面。

夷则。

夏红珊在心里哭泣着。

于是夏夷则来了。
并在看清情况的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像一头因领地被侵犯而竖起了自己双角的公鹿。

那个汉子虽然看起来很危险,但比起夏夷则来,他不但矮而且瘦,酒和烟也掏空了他的底子。
以至于夏夷则这个二十出头的学生都能轻松拨倒他。
夏夷则代替了小白大夫的位置,一米八几的个子横在两拨人当中,保安也随后赶到了,赶紧分开了他们。夏红珊被人扶着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心悸的感觉还在,让她喘不上气。
被推走的男人似乎还是不肯罢休,水果刀远远掷了过来,夏夷则闪身躲开,那东西就落在了夏红珊眼前,夏红珊被锋利的刀刃吓了一跳,惊呼一声,引起了儿子的注意。
“妈!”

那个对儿子的渴望泯灭了良性的男人烧红了眼。
“好啊!你有这么大儿子了!那我呢!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儿子了!”
夏夷则被激得瞪圆了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
小白大夫捂着脸拦住他,把他往后推。
男人还是不依不饶:“说你!你个有娘生没爹养的……”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男人忽然感觉到肩膀一阵刺痛,接着整个手臂都麻了起来,他捏着肩膀回头看,一个带着眼镜脸上满是温和看起来像一位老师的人正轻轻拍他的肩膀。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男人想开口,舌根也发麻起来。

跟在清和身后的沈夜几步上前,脱下西装外套交给清和:“去看看夷则他妈妈,这儿你别管,我来。”
随后这位在烛龙大学专门负责政治对外工作的教授选了一个最适合的语气来劝导家属。

沈夜不愧是这方面的专家,再加上他和医生没有关系,是个局外人,被家属们自动地认作了自己人,在他三言两语地开导下,人群居然冷静了下来。

清和把沈夜的外套披在夏红珊身上,扶她慢慢站起来,拍了拍她因为哭泣而抽动的后背:“走吧,红珊姐。”
“夷则。”清和转过头,叫那个还在守卫的他的学生,“你也过来。”
小白大夫因为脸上巴掌反劲而痛得呲牙,拉了夏夷则跟在清和身后。夏夷则不甘心地回头看,被他拽得更紧了些。

一场骚乱恢复平静。
有护士感慨,这算好的,万一见了血,后果不堪设想了。
其他人附和着,最后只余一声叹息坠地。

夏红珊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时,哭泣才渐渐止住。
清和给她投了一个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替她按揉眼部。
“好了,再哭明天就要肿成桃子了。”
小白大夫在夏红珊这里找了些药擦了擦,对着镜子乐起来:“坏了,今晚回家可怎么跟我妈解释。”
“你就说,”阿阮嘴快地接上,“是你女朋友打的,必要的话,有我呢!我可以伪装你女朋友!”
放下这边的热闹,那边夏夷则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一语不发已经有了一段时间。
清和照顾完夏红珊,走过去一拍他,“怎么?难受?”
夏夷则挤出两个字:“委屈。”
清和两手一捧他的脸,抬起来揉了一顿:“小大人似的。”
夏夷则看着他,清澈的眼睛里都是还没来得及融化的寒冷的光。
清和替他整了整头发,温言道:“今天很勇敢,值得嘉奖。”
顺手一捏。
夏夷则的脸被挤成包子脸,含含糊糊道:“沈教授呢?”
“他啊,应该快过来了。”
话音刚落,沈夜敲门进屋。
清和把他的外套还给他,沈夜一边穿一边问道:“你刚刚怎么让那人手麻的?”
“跟瞳学的,防身用。”
“啧,回头我也学学。”
“你?你用防身吗?”
沈夜瞪他一眼,没搭理,转头面对夏红珊:“夏大夫,事情解决了,家属也想明白了,至于后续你就不要参与了,交给医院吧。”
夏红珊点点头,眼睛里还在往外淌眼泪。
沈夜穿好了外套,想起什么似的看了一眼手表。
“日!”
“沈教授你不要在红珊姐这里说脏话……”
“谢衣!!”
沈夜火急火燎地跑出了办公室。

市中心的大讲堂外,谢衣举着一穗烤苞米啃着,脚边已经放了三个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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